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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百日宴」.end(百日宴简单流程)

时间:2024-03-07 19:30:02 热度:142

碎碎念:

感恩节,正好献上《百日宴》系列大结局。

历时两个月,十万多字,这是我写过最长多一个长篇。

蓝星系列包括衍生的子世代,我想写的不是主角光环,世界本就不是善恶分明,我想写众生相,我希望所有的角色都有他们自己的悲欢,都有各自的意难平。

《百日宴》也是众生相,大家都没有做错什么,滚滚洪流裹挟着他们往前走,他们抗争算计反抗用力一搏,人性善恶利益取舍,兄弟纷争家国大义。

结局篇我想了很久,该挑哪个来写,最后还是定在阿粟,他的权术手段,胜天半子的优雅从容,结局本可以写的更悲伤些,可写下来,发现人物随着他们自己的想法走,他们有自己的想法。

所以结局篇和我想的大相径庭(因为没得纲)

但最终主旨不在杀戮,在救赎,在意难平中彼此和解与自己和解的过程。

谢谢大家能看完这个故事,角色不代表本人观点,百家齐鸣,他们都是鲜活的。也希望大家能喜欢他们。

(@Vnuf )

我了解你的算计自私 冷血薄凉 骄阳终落

你见证我的不堪隐忍 泣血颓唐 东山再起

凭什么他们的孩子可以万众瞩目众望所归

我的孩子只能泥销白骨掩于飞尘

春秋大梦,痴心妄想,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

今天,我们不谈罪与孽伤与痛,不谈清山碧碎,不谈日落黄昏。

中并指执棋,抬首示意。

「吾儿先行,落子无悔。」

积云沉沉压住了大半天幕,塔楼至高的阁楼顶如入无人之境,布置幽暗却也还算温馨。

中冷着脸,踏入室内。

英在旁边吵闹:“看看看,有什么好看的!进来了!你看到什么了?”

的确什么都没有,室内一片死寂。

中不理他,径自往里走去,经过座钟,绕过沙发,他看着眼前桌上的棋盘,眼风一扫,盯着英的眼神颇耐人寻味,兀自一声冷笑:“哟。”

英面不改色:“可怜我远离公司是非这么久,孤孤单单的,在家自己找些乐子,还要被世界第一闯进家里来。”

中冷笑:“你可不孤单。”

他垂眸静静看着棋盘:“这是围棋。”说着,侧目看向英:“你一个人在家下我华家的棋?”

英道:“怎么?不可以?”

中道:“就这么想我不成?”

英连忙接他的话:“那可不,你现在是大国贵重,也不轻易露面,我在家怀念老茶友,你也要管。”

中皱眉:“英吉利,你说这话也不亏心!”

英神色从容:“问心无愧。”

“好。”

中不再和他废话,径自端起一旁的茶碟品了一口,只听对面绅士举着手杖叫唤:“那是我的茶!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!”

室内安静,中抬眸瞧他一眼:“哦,原来是你的茶。”说着他眼神猛地沉下来,茶碗猛地往桌上一置,怒道:“那内杯是谁的!”

什么?

英一愣,方才猛地惊觉桌对面还放置了一杯茶。

这小子!怎么也不把场地清理干净!

他咬牙,眼睛一转,紧接着皱眉叹道:“唉,还是被你发现了,兔子啊……有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……”

中半倚桌沿,就静静瞧着他:“所以?”

“所以我刚才一直阻拦你上阁楼,真的很难以启齿,但是既然你看到了,我也就不隐瞒什么。”绅士抽出帕子掩在鼻间,一脸哀伤:“谁还没有个怀恋过去的时候呢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中咬牙,他瞪着对方,气极反说不出话来。

岂有此理!

“胡扯!”

英忸怩半晌,看他生气,也懒得演了,抖了抖手绢,慵懒地抬起眼皮:“瞧你,这就生气了,真是没趣儿,既然我们君子不肯再续前缘,又跑到我家里来做甚么?还是赶紧回去吧,免得公司说闲话,让你那好儿子知道,可就不好了。”

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。

中幽幽看着他,默了片刻,反问道:“谁说我不是来再续前缘的?”

“你……”

这回轮到英哑口无言,气急:“你注意你的身份嗷!别张开胡来!我不跟你说了!出去出去!”

说着,就过来扒拉人家,把人往外推搡。

中翻了个白眼,直接往座椅上一坐,任他东西南北风,我自巍然不动。气得绅士围着他团团转,就是请不动这尊大佛。

没得办法,英气得大喊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中好整以暇品了口茶,看着自己的指甲:“是他自己出来啊,还是你叫他出来,还是我去请他?”

“什么跟什么!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,出去出去!”

说着,便又要去拉他,谁料英刚一上手,中猛地扣住他手腕,一把拽了过来。

四目相对,咫尺之间,中语气冷下来:“英吉利,你别跟我在这装疯卖傻,我时间有限,心情差得很,你不要惹我。”

英也知道见好就收,看他样子不像玩笑,立马换了一副表情,诚恳道:“真没人!这里就咱俩,你非不信,我该怎么做你才相信?”

中目光冷冷,只盯着他不语。

英叹气,嘀咕着:“你现在是蓝星一把手,傲气得很,我也不敢得罪你,你非说这里有人,我也没办法,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
说得跟真的一样。

中坐在那里,抬头笑看眼前的绅士。

“既然你说的这里没有旁人,我暂且信你。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,思君情切,棋盘都摆下了,那不妨你我二人再续前缘。”

墨色的眸子古井无波,眉眼间满是风情。

他将人揽过来:“对嘛,和法兰西纠缠了那么久,还不是心心念念旧情难忘,我的绅士啊,你说是也不是?”

提到那个人,英心口一痛,皱眉道:“兔子,别和我提他,那是我和他私事。”

“诶,叫错了。”

中摇头:“你一口一个世界第一大国贵重,一开始,你不是也这么奉承我?”

英道:“说好不提,你怎么这么记仇?”

中勾了勾嘴角,语气亲昵起来:“兜兜转转,这次我在上,你在下。”

说着,绅士忽然感觉到腰间被人掐了一把,他叫了一声,猛地跳开,骂道:“你他妈疯啦!”

他疯了吧!

一定是疯了!

这一下彻底把英吓了一跳,再回过神来,就看见阿粟立于远处石柱旁,神情古怪,低头叹着叫了一声:“爹。”

再看中,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喝着茶,面无表情,刮了刮茶盖。

英:……

他气得顺了顺心口:“你出来干什么?”

阿粟道:“看二老这般,我也不得不出来。”

英关心则乱,气他沉不住气:“蠢货!这家伙故意逼你出来!你这也能上当?难不成你藏好不露面,他还能真敢乱来?”

说到这里,中刮茶盖的动作一顿,抬头眨了眨眼,神色从容:“那也说不准啊,谁说我不想呢?”

“你闭嘴!”

看来是真的生气了。

中咂嘴:“瞧你,这就生气了,真是没趣儿,既然我们绅士不肯再续前缘,那便作罢呗。”

英:……

这话算是原封不动还给他了。

阿粟看着天花板,只当听不见,不做理会。

直到那边传来中的声音,问他:“回来多久了?”

阿粟回过头,答道:“没多久,只回来看看罢了。”

中抬眸看着远处的青年,精致的西装外套,一丝不苟的领带,银色腕表金丝框眼镜,墨色的黑发下,深绿的眸子幽幽泛着狡黠的光,好似诸多奇珍异宝里并非最璀璨的宝石,确是最尊贵的那枚。

他眉眼间的隐忍含蓄最是像自己,身上有着和三五三六与众不同的气质。

那是一种脆弱的易碎感,优雅体面。

这让中莫名想到和氏璧上的裂痕,多完美的玉器都会有瑕疵,而这些瑕疵只有他能看得见。

中道:“怎么回来了只知道见你父亲,也不来见我?”

阿粟正欲开口,那边英抱怨道:“见你干什么?有什么好见的。”

中猛地扭头瞪他:“我跟他说话,你插什么嘴!”

“……”

英皱了皱眉,几番欲言又止,最后道:“你凶我干什么!”

中不理他,只看向阿粟:“你我父子二人许久未见,过来,让我看看你。”

阿粟没有动,他依旧站在那里,只是向英投去了一个目光。

英左右看了看,无奈挥了挥手:“好儿子,既然他这么说了,过来让他看看吧。”

他说的时候,并未注意到坐在一旁的中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复杂和委屈来。但只一瞬,又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理智冰冷。

阿粟缓步走上前来。

中道:“这围棋是你摆的?”

阿粟点头。

中心间了然,他示意对方坐下,二人面对棋盘,中道:“我未曾得以教过你什么,想来你父亲棋艺不精,也教不了你,既然有心于此,我同你下一盘。”

阿粟眸光隐隐:“我自认棋艺不精,怎么好在爹爹面前献丑。”

中指尖掺进棋盒里,随意拨弄着棋子:“无妨,你天资卓越,何必推辞,爹相信你的能力。”

他话音刚落,英在一旁冷笑一声,阿粟看向英,默了默,点头道:“好。”

二人落坐,四下静默无声,唯能听见一旁座钟的指针走动,时光滴答流淌。

中眸底有龙魂金光浮动,他并指执棋,抬首示意:

“吾儿先行,落子无悔。”

英站在一旁,来回踱步,他心间烦躁地很,瞧着中冷不丁道:“世界中心回来了你知道不?”

中看着棋盘并不看他,声音冷冷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英冷哼:“世界乱成这样,你还有心思在这下棋。灯塔在的时候,蓝星可没乱成这个样子。”

中落下一子:“蓝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你不知道么?”

英道:“我怎么会知道,这些年我深居简出,难不成怪上我了!”

“盎撒鼎立世界民族之林多年,想不到一朝落势,蓝星变成这个样子,你也不管管你那个好儿子!自从日韩垮台开始,就乱了套。我听说红色小暴君铁血手腕,钢铁洪流都推到欧陆人家家门口了。”

说着,他抽出手绢擦着脸蛋,表情悲切:“这都是你教出来的!”

中修长的手指伸进棋盒,他摩挲着棋子:“我自认不会带孩子,自东亚形式剧变,这些年旁人没少在背后戳我脊梁骨,说我杀伐凌厉,出手残忍,我倒也想问问,章儿一个女儿家,即便有些能力野心,那些暗地里的狠毒手段都是谁教她的。”

他说完,坐在对面的阿粟面不改色,从容落子。

“世事难料,爹爹宽心。”

中说罢摇头冷笑:“我竟也能带出这样的孩子,和北溪串通一气,有这么强的能力扰乱蓝星,手段通天,怎么也不把英吉利海峡这边牵扯进去。”

英道:“你没事说我干什么?北溪可是恶魔之子,当初俄德力保他,我就不看好,现在果然出事了,那是他们欧陆活该。”

中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你深居简出,蓝星上的事倒是比我还清楚。”

英翻了个白眼:“可怜我们小米粒穗儿,这么多年孤身在外,他回来看到这样的情景,可怎么办呐。你默许他去异星,实则一关就是十年,这期间搞垮灯塔,这下好了,米粒回来,我看你怎么面对他。”

中动作顿了顿,回头望他,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切:“我搞垮灯塔?我害他的?英吉利,当着我的面,你说这话亏不亏心?”

英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,他何尝心里不曾痛惜,于是态度软下来:“行了,过去的事儿了,我不想和你争论。”

“没有过去!”

中忽然提高了分贝,他拿棋子的手指节苍白:“灯塔的确不是东西,可他到底为什么徒然陨落,我也想问,英吉利,你真的不知情吗?”

“你……”

英张了张嘴,皱眉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他好歹也是我盎撒一份子,看在上帝的面子上,同根同源,我怎么会不心疼?”

阿粟抬起眼,看了二人一眼。

面对二人的争执,青年不置可否,静观眼前的棋局。

中道:“你最好问问你的神明,看他会不会饶恕你。”

话音落下,阁楼内静默无声,阿粟落下一子,风轻云淡:“爹爹何必咄咄逼人,不过是蓝星形态斗争下一方失势。”

“见他起高楼,见他宴宾客,见他楼塌了,这样的事爹爹经历的还少么?”

中回过头,冷冷瞥了阿粟一眼,他沉默不语,从一旁棋盒牵子落下,目光并未去看棋盘,只盯着对面的青年,他道:“吾儿天资卓绝,清高自慎,眼见父子反目兄弟阋墙,这般的毫无在意。”

阿粟垂下眸子,嘴角噙笑:“自古天家薄情,爹爹这般指责倒教我自愧了,我只是觉得父亲和灯塔自有一番父子情份,身不由己,爹爹何必苛责父亲。”

中冷笑:“你倒是帮他说话。”

英自顾自搬了把椅子坐在桌子一侧,皱眉道:“我的甜心,不要和他理论,让我看看是哪个狡猾的狐狸今天没喝柠檬水,跑来蹭茶来了。”

中猛地抬头,怒瞪着绅士:“我酸什么了?我酸什么了!”

英也气势汹汹:“我又没说你!我又没说你!”

……

棋局局势紧张,阿粟走完了棋,坐在那里不吱声。对面吵吵嚷嚷,阿粟眨了眨眼,发现二老似乎还没吵够。

他自顾自地拿起茶碟呷了一口茶,垂眸看着茶水发着呆,忽地不知谁一拍桌子,吓得阿粟手里茶杯一抖,再看过去,中瞪着英已经走完了棋。

阿粟叹了口气。

他放下茶碗,低声:“二老消消气……”

英这才消停,他把椅子往阿粟那边拖了拖,柔声安慰:“我亲爱的好孩子,一定是被吓到了,瞧瞧!噢!小可怜……”

中冷不丁道:“他可没那么脆弱。”

“你能不能不要插话!无礼!”

中不理他,自顾自地专心下棋。

默了片刻,看着眼前的棋局,阿粟的手停住,棋面错综复杂,星罗棋布,他抬眸看向中:“爹,此局何解?”

中细细品茶,垂眸道:“你棋风不求速胜,八面玲珑,难道下到最后,倒在乎起几子输赢了?”

阿粟摇头:“再下下去,便是死局了。”

中道:“那就破局。”

阿粟道:“如何破得?”

中抬手执棋,落在棋盘上,险境逢生,围追堵截成了先发制人,瞬间变了局势。英也看出棋盘局势的变换,他抬眼看向执棋人,那人眼底有隐隐金光闪过,龙魂即出。

他一时有些恍惚,一如回到当年。

中微微眯起眼,看着阿粟,声音低沉一字一顿:

“天下为局手足为子,吾儿魄力,爹也想请教请教,此局何解?”

(11.26 更新)

阿粟看着眼前的棋局,棋布错峙,从一开始的顺风顺水竟已是险象环生,有束手束脚之态。

他笑着感叹:“爹爹方才棋走险招,原来一直按兵不动,为得后发制人,一箭三雕。是我棋差一着,不敌爹爹。”

中道:“乾坤未定,说什么丧气话,一箭三雕你学的很好啊。”

“利用华章北溪,扰乱亚欧局势,灯塔式微,看着是他内忧外患墙倒众人推,你又在其中出力几分?”

阿粟听完微微一愣,旋即转笑:“说来说去,爹还是绕不开灯塔,爹爹就这么在意,难不成是心疼了?”

中道:“不必这样问我,我同他缘分天定,我只叹你不顾惜手足情份。”

阿粟笑:“我同灯塔能有什么手足情份。”

英沉默不语,忽然中瞥了他一眼,不知何意。

而后中道: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,你明知三六心思纯良,却硬是把他逼到这个地步,无论灯塔还是三六,你于心何忍?”

阿粟抬起眸子,墨色的碎发下绿瞳幽幽:“爹不觉得这样问我有些可笑吗?这样的手足关系不荒唐吗?”

中皱眉,一时哑然。

他心间痛惜,低声问他:“所以你就非要置他们父子于死地?”

阿粟神情淡然:“爹也知道灯塔是内忧外患墙倒众人推,我只不过推波助澜,北溪华章也是自愿出力,至于三六,我没有怎么他……”

阿粟抬眸笑意浅浅:“爹,是三五和他不睦啊,他们兄弟的事,与我何干啊。”

“你!”

中心中钝痛感袭来,他深吸一口气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,疼得很。

疼得声音都有些抖:“大逆不道。”

一旁英长叹一声将茶往他面前推了推:“喝口茶吧。”

中只是悲伤,他看着对方,那是最像他的儿子。

他闭了闭眼,接过英递来的半盏凉茶,闷不作声喝下。

末了,他看着阿粟落棋,眸间落寞,神思有些恍惚,缓声问他:“天家无情,你看人间无论是众生疾苦亦或是红尘情义,都毫无感觉,对么?”

阿粟垂眸:“双亲就是我的人间。”

英瞥过脸去,他默不作声,抽出领口都帕子,拭了一下眼角。

中看了他一眼,伸手抵了抵他:“哎……”

英现在并不想被打扰,他晃了晃身子,那人还戳,他不满地嚷道:“你干什么嘛!不要烦我!”

身后中的声音很轻:“你陪我说会儿话,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,我又说不过他……”

“儿子大了你说不过他…你,那我也说不过!关我什么事!”

“哎呀,我知道你也不是好人,我就想你陪我解个闷。”

“你特么说谁不是好人?”

“哎呀……”

英不满地打掉他的手:“现在想起我来了?你之前可不这样,呸!”

阿粟看着对面二人,微微扬了扬嘴角,珍惜这来之不易昙花一现的岁月静好。

中缩回手,道:“吾儿生不逢时,本就是你的错。”

英道:“你还怪上我了?这么多年,你想过他没有?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,那你呢?你刚刚一直指责我的孩子,兔子,我倒要问问你,你于心何忍啊?”

英幽绿的瞳孔冰冷,他看着中:“他不无辜吗?你两个儿子在身边天伦之乐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他?”

中回过身来,垂下眸子,神色淡然在棋盘上落下棋子。

“他无辜……三五三六不无辜么?”

“兔子!你!”

英确实被气到了,他怒极一扯对方落子的手腕:“你有没有心!”

中身型被扯得晃了一下,他低头不语,默了片刻,等抬头时眼底恢复了一派清冷:“我怎么没有心?眼看着亲生骨血手足相残,我不心痛吗?”

他抽回自己的手,冷冷看向青年:“阿粟,你的命格的确凌驾于两个弟弟之上。”

“以天下为棋局,人为棋子,你替他们每个人都设了死局。你让章儿手刃双亲,北溪逼绝父母,你利用人性和他们野心,算计得彻底,他们一朝知道真相如何自处。”

“你借势让灯塔加快式微,陨落彻底,算准了三六会因此偏执,总有一天要为父报仇,你让三五一朝起势,为了信仰不惜一切。”

阿粟笑着打断他:“爹爹,西方势弱无力回天,让你重回巅峰,让苏三五赤化全球,不好么?”

不好么?

不好得很呢!

中怒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!蓝星攻守开战,你给三五设的结局,无论最后蓝星如何,双方怎样的死伤殆尽,是不是三五动的手,间接还是直接,只要到最后扣上意识形态的帽子,这罪名都是他背!”

看得出来,中真的动怒了,雷霆之怒豪无回旋余地。

“三五心气极高立场坚定无比,执行过程中从未怀疑过信仰,他要建立一个理想的世界,付出代价即便流血也在所不惜,鹬蚌相争渔翁得利,到了最后你等他成果坐享其成,你要三五如何自处?”

中眼底柔光一点一点消散,他面无表情,却字字凌厉,不怒自威。

只有涉及这里,才是他不可触及的红线,龙之逆鳞。

“背负所有至亲好友的离去,曾经坚信不疑的信仰让他手沾鲜血,回首满地疮痍,红色壳子下隐患百出,无法长久。”

“对三五来说,最大的崩溃是信仰动摇,当巨大代价换来的最终结果与他理想的世界背道而驰,人非草木,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有心,他会陷入无尽的怀疑对错中,这个时候,活着或者离开都是永恒的痛苦!”

……

中的话语字字锥心,阿粟坐在那里,垂眸看着棋盘,沉默良久,不置可否。

棋局已定,胜负已分,方才中漫不经心的落子,原来早已定了几子输赢。

阿粟落下最后的棋子,眼见无棋可破局。

他道:“木已成舟,我输了。”

话音刚落,阁楼内忽然听见椅子拖移地面的声音。

中猛地站起身。

「啪——」

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下。

阁楼内的气氛陡然冷到极点。

青年侧过脸,苍白地侧脸淡淡浮现出痕迹,

这一记巴掌的力度不小,震惊、心痛、悲哀……个中滋味复杂,萦绕在室内极度凝重的空气里。

“这一巴掌我要你记住,宇宙乾坤春秋大义,天下黎明苍生之祸福,不可儿戏!”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

他气他不顾手足情谊事小,罔顾天下苍生事大。

……

英瞳孔骤然缩小,看着眼前的一幕,他叫着中的名字猛地站起身,怒吼:“你他妈疯了!”

说着,他气得用力推了对方一把,中被他猛地一推也不反抗,重重摔回椅背。

阿粟缓缓抬起手来,轻拭了一下嘴角,看着指腹一点鲜红眸间闪过一丝异样,也不阻止英伸过来在他脸上毛毛躁躁轻轻擦拭地帕子,呆呆坐在那里。

血。

他流血了。

可他怎么会流血呢?

阿粟觉得诧异,这其间蕴含的意义过于重大。

可眼下不是想问题的好时候。

……

英心间痛彻,他看着儿子,将他护在身后,目光沉了下来,他背对着中,只看顾阿粟:“兔子,来我这耀武扬威一趟,你的深明大义也表明了,我的儿子你也打了,这里不欢迎你,你该走了。”

对方道:“英吉利,我教育我儿子的时候,你别插手。”

听了这话,更是一层怒火涌上心头,英转身怒斥:“你给我闭嘴!你的好儿子是人间正道苏三五,绕来绕去,不过是阿粟牵扯到他,才引得你这般疯魔!”

终究龙之逆鳞,在其红色嫡子。

对此中并不反驳。

中靠在椅背冷冷盯着他:“疯魔的是你,你给我过来。”

说着他起身要去拽英,英自然反抗,中怒道:“你还不明白吗?这孩子是以天下为棋局,遭殃的是整个蓝星!”

英大怒:“那又怎样!我们盎撒鼎立蓝星民族之林多年,天下谁不是我们的棋子?”

眼见这般阵仗,阿粟道:“棋差一着,在爹爹面前自愧不如,我输在哪里,还请爹爹明示。”

中垂眸看他:“霓安消失,是我让她进入玉陨的。”

阿粟问:“回到何处?”

中道:“她自己的百日宴。”

阿粟沉吟片刻,仰头望中:“避免三五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方法很多,其中有无数的转折点,爹爹选择挽救灯塔这一种,岂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。”

中眉间若杵,眸底犹如深潭:“父子之间不必绕弯子,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对灯塔还有一丝眷顾。”

阿粟淡笑,不置可否。

“爹爹的心思,我是猜不透的。”

中道:“灯塔陨落,我重回顶峰,下一步欧陆沦陷,想必是为你父亲铺好了前程。”

说着,中扭头看向英:“重回你的日不落,法兰西恐怕是要步灯塔后尘,你也愿意?”

英摇头:“不会的,我只会让他并入我,我不会做别的。”

中嗤笑一声。

眉眼含笑不屑又可笑地看着他。

英莫名有些慌,看向阿粟,父子同样幽绿的眸子遥遥相对,眸间冷情,让他一阵心凉,忽而后怕:“阿粟,告诉我,你的布局下是不是他们都……”

“父亲。”

阿粟打断他:“法兰西若是和您有了孩子,您还会像这般待我么?”

这话问的扎心,英一时哑然。

中这个时候立即接过话茬:“怎会不爱。”

二人微微一怔,纷纷看向他。

中不知何时一直以来的凉薄之态下眼尾却微微泛红,他声音有些哑,只痛惜:“血脉相连,阿粟,父子情份手足亲情不是这么个相较法。”

阿粟道:“烈火灼心,深渊阴冷,岁月漫长可怖,没人教过我。”

心间悲彻,中撇过脸去。

“岁月蹉跎我不曾教过你什么,如今多说无益,爹也不瞒你什么。我同三五父亲,是白桦同淋雪的情份,的确是此生挚爱。”

是明月皎皎铭刻心间,是午夜梦回,窗前萦绕的清晖风雪。

是“白桦与君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”的爱意绵长刻骨铭心。

是战火纷飞的追随倚靠,是太平年岁的相知相守,情真意切无人可及。

中从来不曾掩瞒自己的心,提到那个人,就是此生挚爱。

“所以对于三五,爹倚重于他,期盼他成才,顶天立地,也不算辜负故人期许。”

“至于三六……”英看了他一眼,中瞥了他一眼接着道:“我同灯塔是缘定三生的情份,上天注定,兰因絮果。”

中闭了闭眼,一声轻叹。

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……”

不思量,自难忘。

是朱砂血染牡丹花瓣,是夜长梦多,惊醒后的辗转难眠。

是缘定三生,浓情蜜意时的烈火烹油鲜花锦簇。

是君王一见倾心的华清池浅,是少年携花相赠的宫墙深深。

「世间夫妻能从青丝走到白发的少之又少,多得是能同甘不能共苦、劳燕分飞。多少年少情深,不消几载便相看两厌,往往闹得半生意难平,空留叹一声兰因絮果。」

白首如新,倾盖如故。

爱恨交加,不死不休。

中恍然睁开双眼,他眼尾水光隐隐,眸间却清明:“纵不得两厢厮守,也绝非一厢情愿。”

“有些事不用多说,三六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。所以对幺儿宠爱有加,愿他幸福快乐。”

说着,中忽然抬眼看向阿粟:“爹对你也一样。”

(11.27 全文完)

对他也一样?

阿粟看着他,眸光闪了闪。

中正欲开口,忽然顿了顿,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人。

一扭头,英也看着他:“说啊,我也想听听。”

中:“你有事没事?没事下去煮点茶。”

英:“不要。”

“……”

中咬牙,话锋一转:“就拿你父亲来说,他和法……”

英:“哎?你什么意思??”

中不理他,继续道:“他们百年恩仇,爱恨交加,缘分深根无人可及,如此情份,又如何是有没有孩子就能左右的。”

英面色古怪,他干咳一声,道:“干什么在孩子面前提这些。”

中眼风扫过去:“你刚刚不是听的津津有味么?”

“……”

中语气从容:“吾儿通天本领,多智近妖,蓝星格局他亦翻云覆雨玩弄于股掌间,我说的他懂得的,你不必把他当成稚子对待。”

英不太高兴,翻了个白眼冷声道:“你知道什么,我的儿子我最了解。”

“你总是对阿粟过于严厉,他没有在你这里体验过一刻温情,我知道你怎么想的,也不用在我这里讲什么大道理。”

英声音冷冷,绿眸幽深,他扬起下巴,通身高贵:“在我这里他永远是孩子,我的儿子原本就不用承担太多辛苦,我即便回不到当初日不落鼎盛风光,也能护他安稳。不要在我这里大义凛然摆一幅深明大义的模样,你的春秋大义和我的阿粟有什么关系。”

中怔了怔,愣在那里。

“可他也是我的儿子。”

他声音弱下来,看向阿粟。

英道:“他不是。”

中猛地看向英,他眼底闪过莫名的怒意,想反驳:“真不愧是你啊,本性难移,你……”

英打断他:“我不是和你吵当初对错,我只是要告诉你,他从在你怀里没了呼吸那一刻,你就否定了他的存在,是你自己斩断的母子亲情,你可以怨我,怨你自己当初太弱,但你不能怪阿粟。”

“稚子无辜,他没有错。至于他后来做的,你今天闯入我家阁楼,兔子,我只当你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,世界第一的耀武扬威,你别会错了意。”

那眸子幽然,散发冰冷,贪婪自私,可没有伪善在里面,他说的都是真的。

英笑:“我儿子承下你一巴掌,也是因为他技不如人,你不会想当然的觉得这是作为母亲在教育自己的儿子吧?”

英觉得可笑,可笑至极。

“我亲爱的,别哭,你这样倒显得我们父子薄情寡义,你要知道,你不用对阿粟的行为负责,你向来清高,到现在还是觉得他做错了你也有愧,摆出为了蓝星和你心里的道义教训不孝子的模样。事实上他早就没有你这个母亲了,他只有我,我也只有他。”

英说的没有错,那些天下大义,那些手足亲情,都是他自以为地加在阿粟身上的。

他觉得他该顾及苍生,该顾念手足,该……可他早就不要他了。

中撇了一下脸,一滴清泪落下,纵无话可说,到底意难平。

英只淡淡瞥他一眼,侧目看向阿粟:“儿子,你记住,面前这个人,他儿子是人间正道,是世界中心,你和他没有关系,你输给他也没什么,你做的已经足够了,你永远是我的骄傲。”

他抽出帕子递给君子,只对阿粟道:“我猜,接着刚刚的话,他是要告诉你,他对你和其他两个儿子一样,这话鬼都不信,当然,刚才提到我的事。”

“阿粟,以父之名,以上帝之名起誓,我和法兰西的感情,根深蒂固,无法消除,但是我当年遇见你母亲动心也是真的,说一生只爱一个是童话,人性是复杂的,爱情是一瞬间的心动组成,本就不长久。”

“我们盎撒家法则向来适者生存,即便法兰西愿意,你有亲兄弟,这个规则也是一样,谁能力出众谁就能登上顶峰,享无边光荣。”

适者生存,优胜劣汰。

即便是英法之子又如何。

那些单单觉得英会以感情衡量偏爱,以对恋人的爱意去衡量对孩子的宠爱,那真的太看不起他了。

他可不是性情中人,满脑子雪月风花。

到了如他这样,如中这样,身居高位,从来不是儿女私情左右行为。

爱恨是真的,可只是真心而已。

“就好比家里那么多花生,当年灯塔就是能力最出众的一个,他能登顶蓝星是他的本事,无毒不丈夫,弱肉强食是蓝星不变的生存法则。我从世界第一跌落是我的事,灯塔陨落也是他自己的事,你今天输给这位君子也一样,自己技不如人的时候,千万别自怨自艾,怨天尤人。”

盎撒之所以鼎立蓝星百年,向来靠的是这套生存法则。

盎撒慕强,情爱从来不是左右他们的根本,本事手腕才是。

你要同他辩论是辩不出什么的,历史只由胜利者书写,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。

英推了一下眼镜,这是他作为父亲,要教给儿子的东西:“英粟,对得起自己就好,剩下的就交给报应吧。”

阿粟垂眸:“知我罪我,其惟春秋。”

他英粟,生来凌驾苍生,不愿做护花春泥,不像苏三五要背负家国大义,不像米三六要挽回羁绊亲情。他今天说要有光,那就得有光,他明天说要毁灭你,那也与你无关。

中拿着帕子沉思良久,他低着头轻声问儿子:“灯塔有他自己的命数,他生来璀璨天之骄子,你随意更改他的命格,引得蓝星剧变,我且问你,天命在他身上徒然断裂,你该如何自处?”

话说到这里,阿粟微微一愣。

英却听出了不对劲,他皱眉看向中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中抿了抿唇,哑着声:“你问问儿子,有没有跟你说实话。”

“他神魂不灭是因着天命龙魂的原由,他一定告诉你,天命在灯塔,他永远无法回来,只有天命在你亦或是龙魂与天命归位在我,他才能挣脱束缚早日实体。这话不假,可天命在灯塔身上,强行改命逆天而行,天劫反噬的业力,你猜他承不承担得起。”

他非要胜天半子,就要承担雷霆天怒。

即便好一点的结局,魂飞魄散都是轻的。

英眸子沉了下去:“阿粟……”

“我的小狐狸啊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。”

绅士已然说不出话来,他看着眼前的青年,只觉得心口疼得很。

他这样小心翼翼,还是留不住他。

当年,在发现清有了日不落想到那天晚上就后怕,他再不碰他,只是每日要去他房里待上一晚,就这么看着他,睡在他身边。

清没和他说过话,他也逐渐有了耐心,好整以暇看着龙做困兽斗,不理他就不理吧,只有日不落知道,每到夜深人静梦醒时分,不可一世的帝王蜷缩在角落,手都是不由自主护着小腹的。

他那时会轻轻把手伸过去,感受那细微的胎动,那是他一生中少有,最是心底安宁而救赎的时刻。

英声音颤抖,阿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藏的,他靠在椅背上淡笑,琉璃易碎,他的笑也一样,他淡淡垂下眸子:“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爹爹。”

得天独厚是他,不合时宜也是他,生于末世生不逢时,却偏偏独占上天恩泽,天命龙魂庇护。

这是他的福泽劫难。

东西方至高无上的精粹,继承的是帝王权术手段,沿袭英勇无畏的星辰大海。

若是河清海晏的盛世太平,清会为这个孩子铺满锦绣前程,万里河山任他俯瞰,日不落的光辉照耀,拱手河山赠,新大陆又如何?上至青天穷极碧落,天地之大,无处不可为家,只要他喜欢。

荣耀在他,何等尊荣。

哪里是单单世界中心四个字可以概括的。

“历史滚滚向前,与其带着过去腐朽的枷锁,父母牵念难以解脱,不如放手一搏,掀起过滔天巨浪,也不枉此生。”

他从一开始就笃定中一定会出手制止,这场棋局下的倒也酣畅。

可他这一盘棋,从始至终,不曾伤害面前的这两个国家。

中问他:“阿粟,你认不认我。”

阿粟看着他眸光隐隐,默了片刻。

“认。”

中点头,他闭上眼叹息:“爱到最后,都是恩情。我与你父亲深知彼此心性,我们也了解你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”

再度睁眼,依旧难消眸底薄红:“天下为局任你驰骋,吾儿胜天半子,今后不要再闹了。”

阿粟笑着摇头:“我没有今后了,爹。”

中道:“留下烂摊子就这么走,谁教你的规矩,我不允你也不要想,即便我同意你父亲也不会让你。”

他当然不会让他魂飞魄散,他策划一场十年大计,就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。

让念念回去喝了自己的茶,中的思考里便是阿粟向自己也亮出了身份,百日宴上的中不会过多为难,也会加强堤防,不会再让他误入歧途。

阿粟生来傲骨,宁为玉碎。中却不忍再让他玉碎一次。

他用这一场棋局来教他,何为帝王心术。

杀戮永远不是蓝星文明的议题,救赎才是。

冥鸿天际,尘世分付一轻芒,强者自救,圣者度人。

阿粟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血,爹爹不想成全他,反而保全他残魂不散。

阿粟笑:“本想护送爹重回巅峰,爹爹反将我一棋,倒让我体会这无边孤独。”

是了,他的局里,让中的疆域影响力更大,稳稳占据蓝星主导权,但是身边空无一人,年年岁岁、岁岁年年,坐拥万里江山,享受无边孤独。

“天家父子少亲情,可时代变了。”

中说着走过去,他牵起阿粟的手,将他揽入怀中,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,只道:“深渊阴冷,噩梦漫长,天家温情你也会有。”

阿粟没说话,被强行揽在怀里,却也没反抗。

英不太开心,看着这边神情古怪。

中眼风扫过,似笑非笑看着他。

英咬牙:“得意什么!真无聊。”

中向他招了招手,笑道:“反正这个偏离的世界即将和正确的世界线重叠,只此一次,你要嫉妒就过来。”

英看了看窗外,可惜一眼望不到英吉利海峡那头,看不见塞纳河一池碧水是否如初,风吹不过去,愿山水有相逢。

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,瞪着中,咬了咬牙,终还是动身凑过去,顺手将戒指捂住。

“切。”

……

爱到最后,都是恩情。

我了解你的算计自私 冷血薄凉 骄阳终落

你见证我的不堪隐忍 泣血颓唐 东山再起

春秋大梦,痴心妄想,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

阿粟看着阁楼里的那架座钟,时间滴答,他黑色碎发下祖母绿的瞳孔微微闪着光,比宝石珍贵。

今天,我们不谈罪与孽伤与痛,不谈清山碧碎,不谈日落黄昏。

荣枯事过终成梦,天家何曾少温情。

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。

知我罪我,其惟春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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